第6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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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統雖然綁定了向晚意。
但按照江鏡的想法。
還是在核心程序裏面加了兩條。
[綁定蘇景琛的妻子為宿主。]
[綁定許又為對照組。]
前者能夠幫蘇景琛成為男主。
後者能夠為蘇鶴覆仇。
江鏡看著鏡子裏漂亮又精致的容顏, 明明過了這麽久卻絲毫沒有衰老的跡象，依舊如此驚艷。
——可惜，這不是她的臉, 這是江雅的臉。
她有時會想, 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，她還是她嗎？
可隨著時間流逝。
記得江雅的人越來越少, 忘記江雅的也很多。
江雅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。
江鏡心想，歲月能戰勝一切，活著的人才能是勝利者。
【那你現在快樂嗎？】
系統問, 它只覺得很難過。
【你以前想做女主，現在只想覆仇……我的意思是，我們是不是可以往前走了, 這件事完成後，我們可以開始新的生活。】
它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難過。
最終歸結為。
江鏡喜歡蘇鶴，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蘇鶴覆仇, 而它只是個工具人, 所以它難過。
很久很久以後。
系統才明白這種難過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是它為自己變成了這副殘忍模樣, 助紂為虐而難過。
為自己明知道江鏡是怎樣惡毒的人, 卻仍然為了虛假情感而留在她身邊而難過。
而此時。
江鏡冷冷笑了。
“我還有大把的年紀，甚至能活很久很久。”
有了系統。
長生不死，長生不老都可以實現。
“我要得到許家的家產, 把許家踩到腳底, 就像當年的江家一樣。”
系統欲言又止。
江鏡忽然柔聲說：“謝謝你，一直陪在我身邊。”
系統情不自禁湧出一股喜悅。
【不不用道謝，這是我該做的。】
【我們說好的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。】
江鏡抿唇笑了。
甚至有幾分少女感的羞澀與喜悅。
系統也覺得開心。
它把記憶封鎖——萬一被總部註意到它，能夠保護一下江鏡, 雖然可能很容易破解，但萬一可以躲過追查呢？
為了讓她操控許晟。
它還準備了四個完美的降智光環工江鏡使用。
一切準備妥當。
它和江鏡告別，綁定了向晚意。
從某種意義上來講。
綁定向晚意對它和江鏡的好處很多，他們的能量快用完了。
正好來一波回血。
…
淩晨兩點多。
許又睜開眼的時候，正被林寂野抱在懷中，淺淺的清香包裹著她，好像整個人都染上林寂野的氣息。
她楞了幾秒。
身體僵硬。
林寂野怎麽這樣？
竟然趁虛而入，偷偷抱人。
系統：【怎麽被你說的好像是在偷人一樣？】
許又：“……”
她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向晚意和那個系統的降智光環用完了是嗎？
【嗯。】
【而且能量也快沒了。】
對於系統來講，備用能量根本就稱不上是能量。
系統註視著他們相擁而眠的身影，語氣說不出的溫柔。
【快睡吧。】
許又：……
怎麽突然這麽詭異？
·
翌日。
許又回到家，一反常態的去找了江鏡。
聽到門鈴聲。
來開門的是許晟。
許又沈默兩秒，“中午好。”
許晟微微頷首，“中午好。”
他側開身子，讓這對新婚夫妻進來，“綜藝結束了？”
許又挽著林寂野的手臂，“嗯。”
雙方好像都有些許拘謹。
唯一自在的反而是林寂野。
只有心下有幾分澀然。
盡管早就知道他們關系微妙，堪稱糟糕，但也沒想到應當是最親密的親人竟然糟糕到這種地步。
這種澀然最終都轉化為了對許又的心疼，輕輕握住她的手。
許又：“上次在節目，我好像惹她生氣了……她在休息嗎？”
許晟：“在午休。”
江鏡有午休的習慣。
他抿抿唇，“你們吃飯了嗎？”
許又沈默兩秒：“還沒。”
已經和她吃過飯的林寂野咽下話語，配合說，“一下飛機就來了。”
他以為是要把認錯態度擺出來。
許晟也是這樣想的。
——畢竟在他們看來，許又一直把江鏡當做母親，惹了媽媽生氣當然會想著來認錯。
他喉結滾動，艱澀說：“那我給你們做點吃的？”
許又：“不了。”
“我去找她。”
說完就要上樓。
——這種情況以前也會發生，不過都是很久之前了，許又見到許晟會躲著走，因為許晟總愛罵她，罵的還很過分。
許晟已經習慣了。
忽然之間。
許又又蹬蹬蹬從樓上下來，抱了一下許晟，想說點什麽，但言語又太過蒼白，最終只是抱了一下。
許晟楞在原地。
等許又上樓之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，喉結滾動了好幾下，火燎火燎的燙。
林寂野覺得，許晟比他第一次被許又抱都激動——
等等。
他好像沒有被許又抱過。
林寂野詭異的沈默了。
…
江鏡有起床氣。
睡覺的時候最煩別人打擾。
但耳邊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動靜。
江鏡不勝其煩。
雖然她手中的有降智光環，但因為氣運問題，只能省著使用。
所以每個降智光環都只是加強暗示。
“無條件接受，支持江鏡的一切，並且永遠維護她疼愛她。”
這種暗示下來，江鏡有時候也會覺得難受，她有好幾次都感覺，許晟接受這個暗示，不僅僅是因為降智光環的威力，更像是借此在監視她。
那種無時無刻生活在別人監視之中窒息，好像永遠都有一雙眼睛盯著，江鏡充滿束縛，難受的好像渾身都爬滿了螞蟻……
就和現在的感覺一樣。
江鏡皺緊眉頭。
還在心裏罵系統。
到底在幹什麽？降智光環不是定時發送嗎？
如果不是系統的失誤。
許晟怎麽可能會來她的房間？
不對。
就算是降智光環最嚴重的時候，許晟也不會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來她的房間。
他們倆。
更像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。
江鏡背後升起寒意。
餘光忽然暼到寒光，隱約可以看到是水果刀。
她猛地彈起身。
“你又想幹什麽！！我警告過你，你敢亂來我絕不會放過許又！！”
許又演過殺手。
鏡頭上移，露出下巴和飽滿誘人卻也危險的紅唇。
網友們單單通過這個鏡頭。
就體會到了堪比恐怖片的毛骨悚然，汗毛聳立。
以前江鏡還覺得是許又買的水軍在亂吹，此刻才真正體驗到了那種驚惶。
許又笑了，“您在說什麽呀，媽媽？”
那一聲“媽媽”說不出的諷刺。
江鏡吞咽了口口水。
她可以肯定許又絕對從江家那裏知道了什麽，這會兒來報仇了！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她強裝鎮定。
許又：“媽媽以前也這樣威脅過嗎？”
江鏡蹙眉，眼神四處看著。
窗簾因為睡覺被拉起來，發揮著百分百的作用，將光線遮的嚴嚴實實，只留下滿室黑暗，陰沈。
至於門。
江鏡發現，門被反鎖了。
她心中的恐慌更甚。
不住的呼喚系統。
可卻沒有任何回應。
——它去綁定向晚意了。
江鏡深吸一口氣，強行冷靜下來，“媽媽不知道你為什麽變成這樣，是因為媽媽之前在綜藝和你說的那些話嗎？媽媽向你道歉。”
“只是，蘇鶴曾經幫過媽媽。”
“在媽媽最困難的時候，是他幫了媽媽，要不然你現在就見不到媽媽了。”
她在裝可憐。
許又輕嘆，“可是。”
她慢悠悠的問。
“您為什麽覺得，我現在很喜歡見到您呢？”
江鏡臉色僵硬，“我是你媽媽！”
許又向她走過去。
“你是嗎？”
江鏡目光落在水果刀。
“你想想林寂野，想想你爺爺……”
她聲音淒厲，“把刀放下！”
許又嫌棄：“你和向晚意真像。”
系統嗯嗯點頭，【都是中山狼。】
就握了個系統。
可把她們牛逼壞了。
許又越過江鏡。
走到了窗戶面前，拉開窗簾。
刺眼的陽光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。
驅散了所有黑暗。
許又：“爺爺想爸爸了，所以想讓他一起住一段時間。”
江鏡突然笑了。
笑自己高看了許又，笑自己剛剛那種驚慌。
什麽啊。
拿把水果刀就開始嚇唬人了。
她冷冷笑了聲，“如果你覺得他願意和你們走，那你就帶走吧。”
以為把許晟關起來有用嗎？
當年老爺子什麽辦法都試過。
江鏡只用了一招：讓許晟自殺。
不過是比誰心狠罷了。
哪個父母能忍心眼睜睜看兒子死掉？
她帶著勢在必得的語氣，“盡管把人帶走吧，許又。”
“但我要告訴你。”
“這世界奇妙的很，你以為你能贏得了嗎？”
許又哇了聲：“所以，你的籌碼就是那個系統呀？”
江鏡臉色瞬間變了。
許又：“寶貝，和江女士打個招呼？”
系統教母熱愛角色扮演。
【好久不見。】
江鏡臉色更難看了。
滿臉都是“你怎麽可能背叛我”的震驚和痛恨，但最終都歸結為憤怒。
“你怎麽敢！”
【雖然我說過，會一直在，一直陪你，但，又又比你好。】
系統停頓了下，弱弱說。
【其實我當年，有想過綁定江雅。】
話語不多。
殺傷力極大。
江鏡這輩子都在和江雅比。
唯一覺得比江雅厲害的就是手握系統。
沒想到。
系統也叛變了。
不僅叛變，還幫江雅的女兒！
怪不得在綜藝，向晚意從來都沒有贏過！
江鏡眼神充滿恨意，“我不會放過你們的。”
許又：“別生氣。”
“我已經快研究透徹了，等我研究完，就會把系統給您送回來，不過程序被改成什麽樣就不好說了。”
她嘆了口氣。
“我不愛用你用過的，太臟了。”
江鏡臉都氣綠了。
像個調色盤似的，胸膛起起伏伏，屬實氣的不輕。
系統心想。
太壞了。
等以後那個系統回到江鏡身邊，江鏡心裏還不知道有多隔應呢。
它可太喜歡許又的壞了。
等許又離開臥室。
它興奮：【我剛剛演的怎麽樣？】
許又沈默。
系統：【你這什麽什麽態度！？】
許又：很有希望爭奪下一屆影後，或者影帝。
畢竟系統沒性別。
系統開心起來。
但轉念一想，這不就是在說它這次演技不行嗎？
高情商：有望獲得下屆影後or影帝。
低情商：你這次演的不行。
系統哼了聲。
樓下兩位男士之間氣氛尷尬。
許又：“？”
他們怎麽了？
系統：【他們聊起了綜藝。】
【不約而同想到了綜藝裏，江鏡對蘇鶴的態度。】
【就誤會你那個擁抱是在安慰許晟。】
許又：“？”
安慰什麽？
【安慰他被綠。】
許又：“……”
什麽晦氣玩意。
她說：“走啦，我們回家。”
許晟抿唇：“不再玩一會兒嗎？”
許又：“那，我們一起回家玩？”
許晟琢磨了下才意識到，許又是在邀請自己。
他想當然。
可……
沒等他回話。
許又又說，“那我們一起回，爺爺也想你了。”
她自然而然的拉著許晟的手。
帶他出門。
林寂野默默跟在他們身後。
頗有幾分幼稚的踩著許又的影子，忽然，他停下腳步，回頭向後看，目光清冷而淩厲，望向站在樓梯口的江鏡。
江鏡猛地一楞，旋即捏緊欄桿，美甲都劈了兩個。
她已經“懷孕”了。
不管她在綜藝說過什麽。
這個孩子，都是許家的孩子。
·
陸譯正坐在車裏玩平板。
見許又，又看到許晟，略有幾分驚訝，不過也沒多問，“去哪裏？”
許又：“回家。”
陸譯說好，然後把平板遞給了許又，“這是私家偵探剛查到的資料。”
林寂野好奇。
許晟也好奇。
陸譯默默把隔板升了起來。
扭頭看林寂野，“哥，我和許老師除了工作關系，沒有其他的。”
林寂野目光落在他腕間的手串。
和許老爺子的一模一樣。
陸譯連忙解釋：“這是小季也有。”
林寂野：“看路。”
陸譯默默看路。
希望林影帝不要多想。
希望許又等會兒可以給林影帝解釋一下。
雖然不太懂他們在節目是營業，還是真的。
……
許又看了會兒資料，遞給了許晟，“這個是我調查的，關於吳醫生的資料。”
她停頓了下。
“江鏡女士其實是假懷孕。”
許晟沒有接平板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就不看了。”
日後回到江鏡身邊。
他是守不住秘密的。
許又：“那我報警了。”
雖然查不出江鏡和吳醫生的交易，但能夠在非降智光環的影響下幫助江鏡，作風也正不到哪裏。
單單是行賄受賄就夠他受的了。
許又：“好大膽。”
系統：【虱子多了不怕咬。】
許晟在她看資料的時候，很安靜。
資料看完。
許又就覺得有點尷尬，這會兒放下擋板，好像也不合適。
但顯然不需要她找話題。
許晟像是有說不完的話。
問著她的日常。
但又怕問多了擔心她煩一樣，問一下就停頓幾秒，時不時觀察她的神色。
許又：“你最近身體還好嗎？”
許晟：“嗯。”
許又拿出從系統那裏薅到的辟邪手串：“我給您準備了禮物。”
“是從一個……”
系統：【不可以暴露我。】
它向來冷漠的語氣有幾分哀求。
【真的不可以。】
許又從善如流，“是我的仙女教母給我的。”
系統：【可以不叫我教母嗎？】
許又想了想：教父？
系統：【嗯……就仙子吧？】
許又說好。
“是一個仙子給我的。”
許晟笑：“我知道，當時還上熱搜了，你喜歡它嗎？”
許又點頭，“很喜歡。”
腦海裏忽然傳來一陣啜泣。
許又：？？？
【人家太感動了。】
許又遲疑，她沒想到系統還會哭，一時有些無措：抱抱你，別哭了？
【我演的好吧！】
許又：……
可惡，什麽熊孩子。
沒再理會系統，替許晟戴上手串，許又眼神晶亮，“可以辟邪的，感覺怎麽樣？”
許晟驟然清明。
很明顯的感覺，被強加在身上，一直在對抗的束縛，徹底消失。
他猛地擡眼看著許又。
除了狂喜以外，剩下全是不可置信。
以及……
她怎麽會有這個，是不是犧牲了什麽，和那個所謂的仙子做了什麽交易？
許又不知道許晟一瞬間想了這麽多，眼神亮晶晶的。
正巧，車停了下來。
她再次擁抱了許晟，輕輕說，“歡迎回家。”
…
林寂野在車外等的有點久。
陸譯受不了這個氛圍。
完成工作就立刻離開了。
只有林寂野孤零零一個人，在空蕩蕩的車庫等這對父女下車。
終於。
車門打開了。
許晟推開車門，手腕處，碧綠色的手串晶瑩剔透，異常顯眼。
林寂野面無表情的挪開視線。
就他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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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按照江鏡的想法。
還是在核心程序裏面加了兩條。
[綁定蘇景琛的妻子為宿主。]
[綁定許又為對照組。]
前者能夠幫蘇景琛成為男主。
後者能夠為蘇鶴覆仇。
江鏡看著鏡子裏漂亮又精致的容顏, 明明過了這麽久卻絲毫沒有衰老的跡象，依舊如此驚艷。
——可惜，這不是她的臉, 這是江雅的臉。
她有時會想, 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，她還是她嗎？
可隨著時間流逝。
記得江雅的人越來越少, 忘記江雅的也很多。
江雅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。
江鏡心想，歲月能戰勝一切，活著的人才能是勝利者。
【那你現在快樂嗎？】
系統問, 它只覺得很難過。
【你以前想做女主，現在只想覆仇……我的意思是，我們是不是可以往前走了, 這件事完成後，我們可以開始新的生活。】
它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難過。
最終歸結為。
江鏡喜歡蘇鶴，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蘇鶴覆仇, 而它只是個工具人, 所以它難過。
很久很久以後。
系統才明白這種難過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是它為自己變成了這副殘忍模樣, 助紂為虐而難過。
為自己明知道江鏡是怎樣惡毒的人, 卻仍然為了虛假情感而留在她身邊而難過。
而此時。
江鏡冷冷笑了。
“我還有大把的年紀，甚至能活很久很久。”
有了系統。
長生不死，長生不老都可以實現。
“我要得到許家的家產, 把許家踩到腳底, 就像當年的江家一樣。”
系統欲言又止。
江鏡忽然柔聲說：“謝謝你，一直陪在我身邊。”
系統情不自禁湧出一股喜悅。
【不不用道謝，這是我該做的。】
【我們說好的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。】
江鏡抿唇笑了。
甚至有幾分少女感的羞澀與喜悅。
系統也覺得開心。
它把記憶封鎖——萬一被總部註意到它，能夠保護一下江鏡, 雖然可能很容易破解，但萬一可以躲過追查呢？
為了讓她操控許晟。
它還準備了四個完美的降智光環工江鏡使用。
一切準備妥當。
它和江鏡告別，綁定了向晚意。
從某種意義上來講。
綁定向晚意對它和江鏡的好處很多，他們的能量快用完了。
正好來一波回血。
…
淩晨兩點多。
許又睜開眼的時候，正被林寂野抱在懷中，淺淺的清香包裹著她，好像整個人都染上林寂野的氣息。
她楞了幾秒。
身體僵硬。
林寂野怎麽這樣？
竟然趁虛而入，偷偷抱人。
系統：【怎麽被你說的好像是在偷人一樣？】
許又：“……”
她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向晚意和那個系統的降智光環用完了是嗎？
【嗯。】
【而且能量也快沒了。】
對於系統來講，備用能量根本就稱不上是能量。
系統註視著他們相擁而眠的身影，語氣說不出的溫柔。
【快睡吧。】
許又：……
怎麽突然這麽詭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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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許又回到家，一反常態的去找了江鏡。
聽到門鈴聲。
來開門的是許晟。
許又沈默兩秒，“中午好。”
許晟微微頷首，“中午好。”
他側開身子，讓這對新婚夫妻進來，“綜藝結束了？”
許又挽著林寂野的手臂，“嗯。”
雙方好像都有些許拘謹。
唯一自在的反而是林寂野。
只有心下有幾分澀然。
盡管早就知道他們關系微妙，堪稱糟糕，但也沒想到應當是最親密的親人竟然糟糕到這種地步。
這種澀然最終都轉化為了對許又的心疼，輕輕握住她的手。
許又：“上次在節目，我好像惹她生氣了……她在休息嗎？”
許晟：“在午休。”
江鏡有午休的習慣。
他抿抿唇，“你們吃飯了嗎？”
許又沈默兩秒：“還沒。”
已經和她吃過飯的林寂野咽下話語，配合說，“一下飛機就來了。”
他以為是要把認錯態度擺出來。
許晟也是這樣想的。
——畢竟在他們看來，許又一直把江鏡當做母親，惹了媽媽生氣當然會想著來認錯。
他喉結滾動，艱澀說：“那我給你們做點吃的？”
許又：“不了。”
“我去找她。”
說完就要上樓。
——這種情況以前也會發生，不過都是很久之前了，許又見到許晟會躲著走，因為許晟總愛罵她，罵的還很過分。
許晟已經習慣了。
忽然之間。
許又又蹬蹬蹬從樓上下來，抱了一下許晟，想說點什麽，但言語又太過蒼白，最終只是抱了一下。
許晟楞在原地。
等許又上樓之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，喉結滾動了好幾下，火燎火燎的燙。
林寂野覺得，許晟比他第一次被許又抱都激動——
等等。
他好像沒有被許又抱過。
林寂野詭異的沈默了。
…
江鏡有起床氣。
睡覺的時候最煩別人打擾。
但耳邊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動靜。
江鏡不勝其煩。
雖然她手中的有降智光環，但因為氣運問題，只能省著使用。
所以每個降智光環都只是加強暗示。
“無條件接受，支持江鏡的一切，並且永遠維護她疼愛她。”
這種暗示下來，江鏡有時候也會覺得難受，她有好幾次都感覺，許晟接受這個暗示，不僅僅是因為降智光環的威力，更像是借此在監視她。
那種無時無刻生活在別人監視之中窒息，好像永遠都有一雙眼睛盯著，江鏡充滿束縛，難受的好像渾身都爬滿了螞蟻……
就和現在的感覺一樣。
江鏡皺緊眉頭。
還在心裏罵系統。
到底在幹什麽？降智光環不是定時發送嗎？
如果不是系統的失誤。
許晟怎麽可能會來她的房間？
不對。
就算是降智光環最嚴重的時候，許晟也不會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來她的房間。
他們倆。
更像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。
江鏡背後升起寒意。
餘光忽然暼到寒光，隱約可以看到是水果刀。
她猛地彈起身。
“你又想幹什麽！！我警告過你，你敢亂來我絕不會放過許又！！”
許又演過殺手。
鏡頭上移，露出下巴和飽滿誘人卻也危險的紅唇。
網友們單單通過這個鏡頭。
就體會到了堪比恐怖片的毛骨悚然，汗毛聳立。
以前江鏡還覺得是許又買的水軍在亂吹，此刻才真正體驗到了那種驚惶。
許又笑了，“您在說什麽呀，媽媽？”
那一聲“媽媽”說不出的諷刺。
江鏡吞咽了口口水。
她可以肯定許又絕對從江家那裏知道了什麽，這會兒來報仇了！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她強裝鎮定。
許又：“媽媽以前也這樣威脅過嗎？”
江鏡蹙眉，眼神四處看著。
窗簾因為睡覺被拉起來，發揮著百分百的作用，將光線遮的嚴嚴實實，只留下滿室黑暗，陰沈。
至於門。
江鏡發現，門被反鎖了。
她心中的恐慌更甚。
不住的呼喚系統。
可卻沒有任何回應。
——它去綁定向晚意了。
江鏡深吸一口氣，強行冷靜下來，“媽媽不知道你為什麽變成這樣，是因為媽媽之前在綜藝和你說的那些話嗎？媽媽向你道歉。”
“只是，蘇鶴曾經幫過媽媽。”
“在媽媽最困難的時候，是他幫了媽媽，要不然你現在就見不到媽媽了。”
她在裝可憐。
許又輕嘆，“可是。”
她慢悠悠的問。
“您為什麽覺得，我現在很喜歡見到您呢？”
江鏡臉色僵硬，“我是你媽媽！”
許又向她走過去。
“你是嗎？”
江鏡目光落在水果刀。
“你想想林寂野，想想你爺爺……”
她聲音淒厲，“把刀放下！”
許又嫌棄：“你和向晚意真像。”
系統嗯嗯點頭，【都是中山狼。】
就握了個系統。
可把她們牛逼壞了。
許又越過江鏡。
走到了窗戶面前，拉開窗簾。
刺眼的陽光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。
驅散了所有黑暗。
許又：“爺爺想爸爸了，所以想讓他一起住一段時間。”
江鏡突然笑了。
笑自己高看了許又，笑自己剛剛那種驚慌。
什麽啊。
拿把水果刀就開始嚇唬人了。
她冷冷笑了聲，“如果你覺得他願意和你們走，那你就帶走吧。”
以為把許晟關起來有用嗎？
當年老爺子什麽辦法都試過。
江鏡只用了一招：讓許晟自殺。
不過是比誰心狠罷了。
哪個父母能忍心眼睜睜看兒子死掉？
她帶著勢在必得的語氣，“盡管把人帶走吧，許又。”
“但我要告訴你。”
“這世界奇妙的很，你以為你能贏得了嗎？”
許又哇了聲：“所以，你的籌碼就是那個系統呀？”
江鏡臉色瞬間變了。
許又：“寶貝，和江女士打個招呼？”
系統教母熱愛角色扮演。
【好久不見。】
江鏡臉色更難看了。
滿臉都是“你怎麽可能背叛我”的震驚和痛恨，但最終都歸結為憤怒。
“你怎麽敢！”
【雖然我說過，會一直在，一直陪你，但，又又比你好。】
系統停頓了下，弱弱說。
【其實我當年，有想過綁定江雅。】
話語不多。
殺傷力極大。
江鏡這輩子都在和江雅比。
唯一覺得比江雅厲害的就是手握系統。
沒想到。
系統也叛變了。
不僅叛變，還幫江雅的女兒！
怪不得在綜藝，向晚意從來都沒有贏過！
江鏡眼神充滿恨意，“我不會放過你們的。”
許又：“別生氣。”
“我已經快研究透徹了，等我研究完，就會把系統給您送回來，不過程序被改成什麽樣就不好說了。”
她嘆了口氣。
“我不愛用你用過的，太臟了。”
江鏡臉都氣綠了。
像個調色盤似的，胸膛起起伏伏，屬實氣的不輕。
系統心想。
太壞了。
等以後那個系統回到江鏡身邊，江鏡心裏還不知道有多隔應呢。
它可太喜歡許又的壞了。
等許又離開臥室。
它興奮：【我剛剛演的怎麽樣？】
許又沈默。
系統：【你這什麽什麽態度！？】
許又：很有希望爭奪下一屆影後，或者影帝。
畢竟系統沒性別。
系統開心起來。
但轉念一想，這不就是在說它這次演技不行嗎？
高情商：有望獲得下屆影後or影帝。
低情商：你這次演的不行。
系統哼了聲。
樓下兩位男士之間氣氛尷尬。
許又：“？”
他們怎麽了？
系統：【他們聊起了綜藝。】
【不約而同想到了綜藝裏，江鏡對蘇鶴的態度。】
【就誤會你那個擁抱是在安慰許晟。】
許又：“？”
安慰什麽？
【安慰他被綠。】
許又：“……”
什麽晦氣玩意。
她說：“走啦，我們回家。”
許晟抿唇：“不再玩一會兒嗎？”
許又：“那，我們一起回家玩？”
許晟琢磨了下才意識到，許又是在邀請自己。
他想當然。
可……
沒等他回話。
許又又說，“那我們一起回，爺爺也想你了。”
她自然而然的拉著許晟的手。
帶他出門。
林寂野默默跟在他們身後。
頗有幾分幼稚的踩著許又的影子，忽然，他停下腳步，回頭向後看，目光清冷而淩厲，望向站在樓梯口的江鏡。
江鏡猛地一楞，旋即捏緊欄桿，美甲都劈了兩個。
她已經“懷孕”了。
不管她在綜藝說過什麽。
這個孩子，都是許家的孩子。
·
陸譯正坐在車裏玩平板。
見許又，又看到許晟，略有幾分驚訝，不過也沒多問，“去哪裏？”
許又：“回家。”
陸譯說好，然後把平板遞給了許又，“這是私家偵探剛查到的資料。”
林寂野好奇。
許晟也好奇。
陸譯默默把隔板升了起來。
扭頭看林寂野，“哥，我和許老師除了工作關系，沒有其他的。”
林寂野目光落在他腕間的手串。
和許老爺子的一模一樣。
陸譯連忙解釋：“這是小季也有。”
林寂野：“看路。”
陸譯默默看路。
希望林影帝不要多想。
希望許又等會兒可以給林影帝解釋一下。
雖然不太懂他們在節目是營業，還是真的。
……
許又看了會兒資料，遞給了許晟，“這個是我調查的，關於吳醫生的資料。”
她停頓了下。
“江鏡女士其實是假懷孕。”
許晟沒有接平板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就不看了。”
日後回到江鏡身邊。
他是守不住秘密的。
許又：“那我報警了。”
雖然查不出江鏡和吳醫生的交易，但能夠在非降智光環的影響下幫助江鏡，作風也正不到哪裏。
單單是行賄受賄就夠他受的了。
許又：“好大膽。”
系統：【虱子多了不怕咬。】
許晟在她看資料的時候，很安靜。
資料看完。
許又就覺得有點尷尬，這會兒放下擋板，好像也不合適。
但顯然不需要她找話題。
許晟像是有說不完的話。
問著她的日常。
但又怕問多了擔心她煩一樣，問一下就停頓幾秒，時不時觀察她的神色。
許又：“你最近身體還好嗎？”
許晟：“嗯。”
許又拿出從系統那裏薅到的辟邪手串：“我給您準備了禮物。”
“是從一個……”
系統：【不可以暴露我。】
它向來冷漠的語氣有幾分哀求。
【真的不可以。】
許又從善如流，“是我的仙女教母給我的。”
系統：【可以不叫我教母嗎？】
許又想了想：教父？
系統：【嗯……就仙子吧？】
許又說好。
“是一個仙子給我的。”
許晟笑：“我知道，當時還上熱搜了，你喜歡它嗎？”
許又點頭，“很喜歡。”
腦海裏忽然傳來一陣啜泣。
許又：？？？
【人家太感動了。】
許又遲疑，她沒想到系統還會哭，一時有些無措：抱抱你，別哭了？
【我演的好吧！】
許又：……
可惡，什麽熊孩子。
沒再理會系統，替許晟戴上手串，許又眼神晶亮，“可以辟邪的，感覺怎麽樣？”
許晟驟然清明。
很明顯的感覺，被強加在身上，一直在對抗的束縛，徹底消失。
他猛地擡眼看著許又。
除了狂喜以外，剩下全是不可置信。
以及……
她怎麽會有這個，是不是犧牲了什麽，和那個所謂的仙子做了什麽交易？
許又不知道許晟一瞬間想了這麽多，眼神亮晶晶的。
正巧，車停了下來。
她再次擁抱了許晟，輕輕說，“歡迎回家。”
…
林寂野在車外等的有點久。
陸譯受不了這個氛圍。
完成工作就立刻離開了。
只有林寂野孤零零一個人，在空蕩蕩的車庫等這對父女下車。
終於。
車門打開了。
許晟推開車門，手腕處，碧綠色的手串晶瑩剔透，異常顯眼。
林寂野面無表情的挪開視線。
就他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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